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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著名空行母——卡修旺姆仁波切 


    注:本为转自满金拉色仁波切的弟子博客,仅就其中部分错别字略作修改 ——雍仲洛萨

   

    按:这些故事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只是神话传说,而我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听到最主要的一个关于卡修旺姆的伏藏故事是当年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要开启一个伏藏,但独自是无法开启的,于是他几次邀请卡修旺姆能够帮助一起开启这个伏藏。

    后来卡修旺姆终于答应法王如意宝,帮助他一起开启伏藏。伏藏开启的现场有一些人亲眼所见,而当时还有四位外国的记者在场,也留下了珍贵的照片资料。当时卡修旺姆取出了佛像,法器等伏藏品都交给法王如意宝,而最后将一个雍仲本教的法器自己留下来,对法王说:“这个是我自己的。”


   对于卡修旺姆这位伟大的空性母,我最早对她产生兴趣还是因为阿扎活佛给我讲的一件事:


   上师阿扎活佛常年在身上携带着一个木制的普巴金刚厥,有一次上师给我讲起它的来历,在上师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是卡修旺姆空行母见到了上师的父亲,将这个木制金刚厥交给父亲并叮嘱他:“你将来会生下一个了不起的人,请你将这个法器交给他。”后来上师出生了,被认证为阿扎活佛的转世灵童,父亲也就将这个空行母当年留给他的金刚厥交还给了上师。


   我也很想更多的了解卡修旺姆的伏藏故事,估计要到明年进藏的时候才有可能了,而是否真的能够更多的了解,还要看自己的福德因缘了。那么我们就先来一起了解一下这些已经公开的神奇故事吧:

——雍仲洛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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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旺姆仁波切

    原发布者:满金拉色仁波切的姐姐传记在我手里已经很久了,因为各种原因公开的并不多,本来一直不想发到博客里的,因为最近一直听到各种所谓的“伏藏师”开伏藏的事情,所以才把这篇珍贵的传记节选了部分出来让大家了解下取伏藏大概的情况。另:文中提及的齐美仁增(桑阿林巴大师)现在转世在满金拉色仁波切的家中。

 

    一九九O年四月四日一位叫多拉的人开始向我讲述他所亲身经历的故事,并认定我就是那个应该听他讲故事的人。

 

    就在90年春节后,满金拉色活佛告诉我说,县志办公室的人要他为他的姐姐写一篇传记,他感到有些为难。后来满金拉色活佛索性将写传记的事交给了我,正是这件事让我与一些神话般的故事结了缘,可惜在我离开新龙的前几日,我才被匆匆的介绍给一个叫多拉的人。

 

    多拉无法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年龄,只是告诉我他属鸡,从小生长在雄龙西。他穿一件红色棉织运动衫,藏袍高高扎在腰间,长头发盘在上,典型的康巴人,可我察觉到他身上少了些粗犷,说话走路无不带着一种周全的礼节。我想这一定是在他与康珠(卡修旺姆空行母的名字,因藏文音译现在还没有统一,所以多有出入)的交往中形成的。

 

    开始,多拉只是例行公事式地讲一些有关康珠的生事,当他第二次来我家时,他很兴奋,说:“以前康珠对我说:‘那些事不能乱讲,不过会有一天,你必须讲。’昨晚我梦见康珠了,梦里康珠很认真地说着,你在一边记录,这是一个暗示,我看康珠说的那个时辰到了,你就是应该听我讲故事的人。”

 

    看着多拉那副认真虔诚的样子,我感到好笑,但一种神秘似乎也传入我的心境,我感谢多拉的梦,这个梦让我有机会听了许多玄妙神秘的故事,我不得不承认,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这个没有上过任何学校的多拉都是一个出色的叙述者,那种贯穿故事始终的虔诚也使他自己充满了和他讲述的故事一样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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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藏地著名的空行母——宁玛的年龙佛母和本教满金拉瑟活佛的姐姐卡修旺姆

    故事开始了:


    在我们雄龙西有一个瓦曲寺,瓦曲寺的齐美仁增活佛(桑阿林巴大师)很有名,他的本领很高,会取伏藏,他的妻子即康珠叫康珠翁姆,以后转世的齐美仁增活佛是洼曲·拉绒家的儿子。等转世的齐美仁增活佛长大后,瓦曲寺便四处寻找齐美仁增活佛的康珠,后来知道了康珠在德格县满金寺的满金拉色仁波切家,于是寺里便派专人前往满金寺迎请康珠。一开始满金拉色家拒绝给人,后来他们家终于同意了,康珠的弟弟满金拉色仁波切亲自护送她到了新龙,时间大约是1967年,听说齐美仁增与康珠同岁,这时都才二十出头。

 

    故事之一:  荒地上的奇迹

 

    康珠在卡龙公社分到的那块地,过去几乎连种子都收不回来,不仅土地贫瘠,也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森林里的麻鸡、兔子、狐狸、鹿等经常在地里来回奔跑,啃吃庄稼。几乎没人敢相信,康珠种这块地的第二年,地里的庄稼长得出奇的好。麻鸡、狐狸、鹿等虽然依旧光顾,可是它们来了便睡在田边,好象成了看护庄稼的使者。

 

    见到这种情景,村里的群众逐渐改变了对康珠的看法,她所受的待遇也慢慢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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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之二:  神秘的纳扎嘎山之行

 

    有一天,康珠对我说:“想去格日的纳扎嘎神山转经。”

    由于当时的政策不允许从事宗教活动,我们只好在夜里悄悄动身,同行的还有拥珠顿珠、拥珠维色两人。由于康珠身体不好,脚也在痛,我们步行的速度很慢,从卡龙到麻日村的铁桥边这段不远的路程,我们竟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

 

    麻日村有一位康珠认识的老太太,她借给我们一匹马。为了既加快速度,又没有麻烦,康珠女扮男装,骑上马,我们在白天就继续赶路。

 

    又赶了三天路,我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纳扎嘎神山所在地,这里仅有两户人家,我们走到借宿那户人家门口时,只见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等我们上了楼,纳扎嘎神山顶上涌出一朵云。这朵云以罕见的速度扩散,缠绕着神山,密密麻麻地涌着。不一会儿,山顶雷声轰鸣,接着下雪了。让我们惊讶的是,这“雪”竟是一朵朵的宗巴嘎花。这种花我们这里不曾有过,只有印度才有,每一朵花直径约有一厘米左右,放着五颜六色的光。

 

    康珠斜靠在“贺尺”(藏式床,音译)上,神态无比安详地说:“下宗巴嘎花了,真是好光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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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我们踏上了纳扎嘎神山的转经路。快到神山的尼地(意即山前,音译)时,有一个山洞,洞口很小,只有一人的腰粗,仅够一个人勉强钻进去。进了洞口,里面是一个可容纳近百人的大洞,好似一个大厅。据传说,这里是阎罗其加居住的地方。我们来到阎罗府门前,给自然形成的其加的石像磕头。再往下走,有个叫娘热底夺意为地狱最底的石头,形状极像一口锅。再走一段,有一洞口,和进来时钻过的洞十分相似,我们就从这个洞钻出了地狱。

 

    这一夜,我们同行的四人,加上新入伙的七个格日人,还有康珠的哈巴狗拥耐一起在尼地的一个山洞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继续钻山洞。洞口很象个门,时洞的感觉如同进屋。一开始,山洞显得有些矮,只能低着头走,大约走了十米远,山洞突然变得宽敞起来。不过洞里很黑,需要照手电筒,格日人点上照明松木效果也很好。这样没有多久,我们就到了宋度巴热(意为天堂,音译)。

 

    宋度巴热也是大自然的杰作。洞很大,能容下800多人,里面有自然形成的近五百师尊像。洞的中央有两根并排着的石柱,紧紧挨在一起,只在石柱中间有上点缝隙。据说只有那些孝顺父母的,善良无罪的人才能从返缝间来回穿行,相反,罪孽深重的人都无法穿过石柱的缝隙。石柱的颜色质感十分好,似乎是象骨做成的。在洞的四周,有许多水帘下垂,酪似经幡在大厅里飘荡。

 

    洞的东面有个水洞,洞口只有碗口大,里面的水蓝幽幽的,康珠一边朝水洞走去,一边告诉我们说:“这是解除地狱干渴的水,能避邪。”

 

    康珠走到水边时,她用自己的双手捧起水,给我们包括哈巴狗拥耐都喝了。

 

    喝过水,康珠重新回到石柱前,慢慢地合上十指,静穆地祈祷着。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慢慢走向石柱,当她走到有两层楼高时,招呼拥珠顿珠与我象她一样走上去,我虽然吃惊,但不敢有丝毫怀疑,我走上去了,走上了没有阶梯的石柱。此时,我感到恍恍惚惚,如临梦境,康珠从腰间取出榔头,我站在她下方,正好能看到从她的肩头望到她做的一切。

 

    康珠让我扶稳她,我的脚站在喇嘛拥珠顿珠的左肩,尽力使自己保持平衡。

 

    康珠用手擦了擦榔头,然后用右手中指和拇指抓住榔头,再慢慢抬起。榔头在头顶上转了一圈,然后轰轰碰了一下石柱,我听到很微弱但很清脆的一声:“铛。”榔头停在石柱上,紧接着石柱有“常”的声音响起,悠悠地渐渐远去了,双重新响起,反复响了七次,我们都听见了。这时我见到石柱敞开了一扇门,如闪电般,洞里明亮如白昼,只见石柱放大成为一个大厅,厅里有近千尊佛像,金光闪闪,佛像仿佛是十分整齐地放在地上,几秒钟过去了,那强光突然消失,我手里的电筒又照见了先前的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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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会儿,强光出现了,石柱门又一次打开了,同样金光灿烂,这次我看见约有三十尊放大的佛像,这些佛像姿态各异。又是一片黑暗,这时手电光照见刚才康珠的榔头停放处,有一个直径约有十厘米的洞。康珠伸出左手,将整修执行情况都伸进了洞里。我感到她的手在洞里,象是在拔什么,发出了响声。

 

    “让他们递一块石头。”康珠对我说。

 

    石头递上来了,我交给康珠,康珠把石头在石柱外调皮了一下,只听得洞中响声如雷,她将石头递给我让我扔掉。我看见康珠又将左手伸入洞中,取出一个金灿灿的佛像。她从怀里取一块蓝色的丝绸包好佛像,将佛像递给我,我赶忙地将佛像装进怀里。这时康珠将珊瑚珠、珍珠、五谷等日波钦(宝贝,音译)用哈达,放入洞里,将洞口关上。她有意将一节哈达掉在洞外,让众人看清楚,我们三人便下了石柱。

 

    康珠告诉众人那石柱是水王的柱子,并让大伙儿在三年时间不要对外人谈到此事。我们便都虔诚的让康珠将包好的佛像依次放在我们的头上,后来,我们离开了山洞,日夜兼程地赶回卡龙。

 

    注:这个故事曾经发表在《雪域文化》一九九二年春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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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之三:  秃鹫的馈赠

 

    那时,我还在雄龙西。有一天他们托人带信给我,让我在两天之内务必赶到城里,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很快上路了。

 

    到了城里,只知道他们借了两匹马,放在附近的一个农民家里。

 

    第二天早晨三点半,康珠化装成男人,我们各骑一匹马出发了。我并不知道接下来我们将去哪儿,去做什么。

 

    过了桥沿公路向北,约走了两个小时,我们到了昂姆拉,到了这地方,天才渐渐泛白。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到了沙郞穴。从沙郞穴我们向右拐进了山沟,向沙郞村的方向沿溪而上。我们遇到一个带枪的军人和一个村妇,村妇赶着驮有行李的公牛。佛教徒中传说见到妇女牵公牛是好兆头,所以康珠显得很高兴。

 

    到了沙郞村,康珠没有停住的意思,我们就从村边继续上山。我们走出了森林,来到森林与草地交界地带。这时康珠示意我停下,我下马去扶她。而我依旧对我们此行的目的感到好奇,可是我没敢问。

 

    只见墓地与森林的交界处,有路人堆放的玛尼堆,石椎中有一个画有灰色十字图案的大石板。

 

    “从这里以下的地方是世俗的地域,你起誓吧。”康珠告诉我,并让我磕头,接着她又领着牵上各自的马向上走了十三步,然后骑上马继续赶路。

 

    夏天的草地百花盛开,我变得轻松愉快。走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泽翁吉美喇嘛生前居住过的地方。我们扎上帐篷住了一夜。吃晚饭时,康珠说明天我们可能得去曲扎,而对此行的其它情况她闭口不谈。

 

    黎明时分,我起来忙碌着早茶,心里总惦记着还要去曲扎。所以茶一开我就叫醒康珠。让我吃惊的是康珠好象忘了要去曲扎的事,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结果太阳出来时,我们才吃上早饭。

吃饭时,康珠问我昨晚做了什么梦,我想了想便细细地告诉她:

 

    “梦见下面泽翁吉美喇嘛生前住房的废墟上有三个秃鹫,后来他们变成了三个去拉萨朝佛的喇嘛,向我们这里走来,进了我们的帐篷。”

 

    “一个很好的梦。”康珠听后说。我自然地将她的话为“好征兆”,心里莫名地轻松起来。

 

    吃过早饭,康珠告诉我说不用再去曲扎了,并让我砍一些柏树,烧桑烟。

 

    桑烟缓缓升腾,康珠又吩咐我在十三个盘子里摆上开琪玛,每个盘子里先盛上糌粑厅,酥油、茶叶、奶碴,再插上鲜花。我楞了一下,此行我们并没有带盘子,然而我不敢说没有,说没有太不吉祥了。于是我找了十块小石板,将它们并排放在桑烟的下方,再按康珠的意思盛上琪玛。只见康珠带上经书、法铃,光着脚走到桑烟边上坐下,念起经文来,手不停地摇着法铃。我呢,在下面按她的安排一会儿“颂巴”(意为招魂),一会儿磕头,并从帐篷里取来小卡垫,放在她的上方,卡垫上放好了哈达和鲜花,一切准备就序,我在她的下方坐好。

 

    康珠一面念经,一面不时望着西方的天空,好奇心使我也一起张望着。没过多久,西方慢慢地出现云彩,五彩缤纷的彩霞渐渐变成一道道彩虹,好似孔雀开屏,由西天射向四方。这时我看见彩虹的中心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慢慢增大,最后我看清楚那是一只正在飞行的鸟,后来我更明白地看见那是只秃鹫。那秃鹫盘旋着缓缓飞向我们。只见它的后面又出现了四只秃鹫,这四只秃鹫分别在前一只秃鹫的四方,保持着同一水平的高度,顺时针方向盘旋着飞过来。五只秃鹫用同一个速度下降着。

 

    前一只秃鹫已经飞到我们头顶上方,我们能听到翅膀发出的响声时,突然,下方传来赶牛的吆喝声,那声音夹杂着孩子们的笑声,牲口的叫声,热闹非凡。康珠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走了几步,看到沙朗村的三十多村民赶着牛羊带着孩子上来了。原来昨天我们上山时,被村里的猎人看见了,他回去告诉了村民,这些善良的村民听说康珠来了,便以放牧为由,来山上拜见康珠。他们经康珠带来了酥油、牛羊肉、鲜奶、奶制品等许多食物,并想靠到康珠的近处向她磕头。

 

    康珠阻止他们,说:“我此行来到沙朗,只因身体欠佳,想在泽翁吉美喇嘛居住的地方住上一夜,以求早日康复。”康珠一面希望村民们不要打扰她,一面还是为村民们念经祷告,为他们戴上红绳结。正当此时,那只秃鹫突然从我和康珠身边飞过,秃鹫的翅膀轻轻擦过我的脸颊,康珠一面望着秃鹫,一面合上正在把结的手,秃鹫这才飞走。村民们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事,依旧请康珠为他们念经。“许多新人都离开了我们。”他们反复着这句话,康珠后人乘凉不过,便随他们去了。

 

    村民们终于满意地归去了,只有一位喇嘛固执地跟我们返回山坡上。

 

    康珠走在前面,我和喇嘛在后面跟着。这是一个美丽的草坡,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坡的一方是柏树林,另一边是松树林,草坡在森林中向上伸展。一只秃鹫停卧在上方的山顶上,我们缓缓地向前走着。

 

    “你们这里的秃鹫真乖。”我好奇地对喇嘛说。

 

    喇嘛跪在地上,合上十指,然后又拾了些鲜花散向天空。“那不是一只秃鹫吧?”他说。

 

    我心中后悔刚才责怪他跟我们来,没想到他也不是普通凡人。

 

    “现在我该回去了吧?”喇嘛好象在征求我的意见,我不再敢轻易的指挥他了,便请他自便。

 

    “那我回去了。”他说着,虔诚地向山下退去,直到看不见秃鹫时,才转身走了。

 

    我看见康珠向我招手,可是我不敢得太快,怕惊动了秃鹫,康珠示意我快些,我这才飞快跑去。我们和秃鹫之间的距离大约只能一米远了,康珠站定后取出哈达,挂在秃鹫的脖子上。

 

    一开始,秃鹫的头卧在自己的脚上,那样子就象是在孵小鸟。这时,它看了看康珠,慢慢直起脖子,这又望了望康珠,再低下头看了看身下,我看到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那里。

    

    我和康珠并排盘腿坐在秃鹫跟前,它看着我们,我们望着他。

 

    半晌,康珠珠问我:“带有肉吗?该给秃鹫用膳了。”我不敢说没有,虽然肉都放在帐篷里了,这时说没有总些不吉,于是我说这里有些很好的酥油。我很庆幸藏袍怀里还有一盒刚才村民送给康珠的酥油。见康珠点头,我将酥油盒递给她。

 

    康珠打开酥油盒,取出拇指大的一块酥油,放在手掌上捏成棱形后递给秃鹫,秃鹫很快就吃了,于是康珠又接着做了给它,它吃了七个,足足有一斤酥油,我坐在一旁看着。

 

    康珠告诉我这是一个十分高贵的喇嘛,神圣的洪玖、泽翁吉美、索俄尼巴三个喇嘛的神识都附在它的身上。

 

    说真的,到这会儿我的脑袋才会思索了,我这才想起要认真看看秃鹫,它的确不同于一般的秃鹫,只见它从头到脸至胸前的羽毛都毛绒绒的,金黄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知道一般的秃鹫因掉了羽毛,翅膀、胸前都裸露着。

 

    一种慕名的伤感在我心中流淌。

 

    康珠提醒我可以祈祷许愿,于是我声泪俱下地说了许多,秃鹫似乎很认真地听着,不时抬起头看看我。

 

    “我也能请秃鹫用膳吗?”我问康珠,心想我的手从早晨开始都在进行佛事,很干净。

 

    康珠让我试试,我便模仿着康珠刚才的举动,将一块同样大小的酥油递给秃鹫,它用嘴含起酥油,吃了一半就放在草地上,我看着,那份惊喜无以言状。

 

    一段长长的沉默,我依旧望着眼前的神鸟,只见秃鹫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了望西方,又低下头。几次这样重复地望西方后,它缓缓地舒展开右翅,翅膀上粗硬的羽毛擦在地上,发出“嚓嚓嚓”的响声,然后又“咔”地一声合上翅膀,接着它又舒展着左翅膀,重复前面的动作后,它开始晃动周身,双翅发出一阵“兵兵、兵兵”的响声。

 

    康珠告诉我秃鹫要归去了,吩咐我云采些鲜花,我把采来的鲜花递给康珠,她放在盘着的腿上,我也赶紧为自己采来一把鲜花,重新坐好。

 

    康珠从藏袍的怀里取出哈达,捧起鲜花合在手掌,口里念念有词,突然,她将哈达和鲜花撒向秃鹫,这时秃鹫一路而起,我慌忙将自己的鲜花也抛向空中。

 

    秃鹫顺时针方向盘旋着上升,翅膀“吱吱”的声音不时传来。突然间,更大的声音从四方传来,“嚓嚓嚓”十分地有节奏,这时我才明白另外四只秃鹫原来一直停在两边的树上,并且从四方守护着,现在它们整齐地重复着已经飞起的秃鹫的准备动作,似乎受着某种神秘力量的指挥,整齐地起飞,一起向四方盘旋飞去。

 

    康珠告诉我那四只秃鹫旱季康珠,又取出包好的佛像,放在我的头上,我无比虔诚的顶礼膜拜。同以前一样,她要我保证三年之中不对外人谈到此事。

 

    我们在帐篷里住了一夜,便异常高兴地回到城里。 

 

    多拉的后话

 

    多拉又给我讲了卡西康珠在没有水源的巴贡山上点地取水的故事以及卡西康珠另一次在去雄龙西纳扎嘎神山转经时为德格县一位叫扎西多吉活佛取伏藏等神奇的故事,这些故事他都说明是自己亲眼所见,讲得栩栩如生。

 

    多拉讲了太多的故事,以至我无法一一记录下来。有一天,他不遗憾地说:“我要回去了,康珠的故事太多,我一时也说不完,如果你有机会真该去看看,纳扎嘎神山下的故事多的是,你也该去看看康珠生活过的地方。”

 

    停了一会儿,多拉又说:“你不知道,有时我同她走在村里,见到路上有几粒麦子、青稞,她会认真地捡回来,让我站在一边都不好意思。平日里,我帮她干活总得十分小心,弄坏了一个小玩意儿,她会数落我半天。不过也怪,有时我弄坏了十分贵重的东西,她反而会安慰我。有一件事我想不通,那次我们去拉萨,她居然用一串很值钱的珊瑚项链换了几麻袋的玻璃珠了。”

 

    显然几天来不停地讲故事,使多拉怀念康珠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康珠取伏藏的故事很多,听说她先后取了四十七件。”

 

    他就这样结束了他的故事,却给我留下了许多疑惑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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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金拉色仁波切的补充

 

    多拉走的当天,我也去满金拉色仁波切家告别,仁波切带着遗憾说:“真可惜,你们都这样匆忙。”他给我看了一些他姐姐卡西康珠在世时的照片,其中有康珠在西藏林芝地区的一个山上取伏藏的经过。照片上的康珠半裸着,一手举着哈达,一手拿着刚刚取回的伏藏。

 

    “姐姐谢世时我在印度,回来才知道。”他又拿出几张照片:“本来我们准备为姐姐举行火葬仪式,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火葬,姐姐就自燃了。”

 

    照片上除了几根钢条,便是蓝幽幽的火光。我判断那背景是个山洞,满金拉色点了点头。

 

    “姐姐是一九三六年出生的,我的家当时是德格扎库满金扎西大金岭寺庙的一个拉中(却寺庙喇嘛)家,父亲是根珠扎巴六世,叫洪钦尼巴。”

 

    “我的祖父是汉族,家住南京,是清朝一个秘书之类工作人员,辛亥革命时,逃到现在的四川阿坝藏族自治州小金县与马尔康县之间的一个地方,那里好象叫川甲麻曲嘎。在这里我祖父在土司家里做工,认识了土司的女儿,于是就做了土司家的女婿,我父亲就出生在这里,以后满金寺寻灵童,找去了我的父亲。”

 

    “我的家是从前邓柯县林冲土司下的一户小官,叫卡朗家。我母亲德吉翁姆就是卡朗家的女儿。父亲请一位红教喇嘛念了十万启蒙度母经,就生下了我姐姐,在姐姐出生前父亲在纸上写了个名字――康珠翁姆,贴在墙上,他说,这是新龙一个寺的康珠翁姆的转世灵童,以后要取名为卡西翁姆。”

 

    “姐姐小时候很瘦小,是个红头发女孩,很喜欢唱歌跳舞,9岁开始学习藏文,并在一年内学会了藏文,她是个善良的人,尊老爱幼,同情穷人。一次见我补教师打了,她就带着我逃到一个农民家里。她还常从家里丛些吃的,分给穷人。”

 

    “姐姐20岁时,昌都一位叫玛土占堆的活佛因打冤家,娶妻还俗逃到德格,在我家住了很长时间,后来他 与姐姐相爱长达三年时间。在他们相爱不到两年时,姐姐突然得了怪病,每次发病就晕过去。以后,我的这个爱打扮的姐姐变得面黄肌瘦,衣冠不整,腰间常第着我父亲取伏藏用的法器――小鎯头,她时常失踪,有时睡在土墙和博科之间的窄墙上(注:康巴藏式楼房一、二层常是土墙,到三楼换成木结构房屋,即博科,土房与博科连接处有很窄的墙露在外面。)人们只好好奇地用绳子将她吊到顶楼,有时她还林间或草堆下睡觉,饮食也很不正常。”

 

    “人们始终不明白姐姐得了病,这时德格的宗桑钦真活佛、新龙的泽翁吉美活佛等都姐姐的病因是:她是新龙康珠翁姆的转世,本该嫁给齐美仁增(桑阿林巴大师)做康珠,不幸的是她却爱上了玛土占堆。玛土占堆也说是齐美仁增念了咒语,姐姐才生这样的病。于是家里请了人念解咒的经,可是不见效果。”

 

    “父亲没法,只好让她去甘孜的东古日神山转经,姐姐但化装成叫化子,加入了转经的人群。这期间,她与玛土占堆暂时分离,病也好了,可是转经归来他们依旧相爱着。”

 

    “父亲又让她带了五十多人去柯娃卡神山,姐姐又顺从地女扮男装去了。就在这次转经途中,她的随从突然找不到她了。据说,姐姐独自爬上了柯娃卡神山顶,躺在那里,以后变成一只鹰飞往新龙的雄龙西,到了雄龙西又变成一个村姑,找到了其麦仁增,他们在一起呆了三天。三天后,她又回到雪山上。当人们发现她时,她还在峭壁千丈的雪山上,健步自如地下山,人们便呼喊她,没想到姐姐一听到喊声,便不会走了,跟随她的人们想尽了办法,才把她接下来。”

 

    “这次转经回来,姐姐的病彻底好了,不久就嫁到了新龙。”

 

    满金拉色带着无比的思念讲着他的姐姐,我不得不告别了满金拉色活佛,告别了横断山区。当汽车在那个中国地图上折皱最多的地方奔驰时,我想我应该最忠实地记录下这些故事,不仅为了那些研究各种文化的人,也为那些操不同语言,着不同肤色的人能了解这些生活在山里的人。